禁藥停賽、傷病,可以摧毀一個球員的職業生涯,同時卻為另一個球員上位製造機會。機會到來的一刻,又有誰能穩穩接住?
一頭銀髮的柏斯維亞(Remko Pasveer),今年39歲,他以這個年齡晉身荷蘭國家隊,並獲得出征2022世界盃的機會,更有可能成為荷蘭的正選門將。男人四十是人生的十字關口,柏斯維亞卻在這一刻迎來人生的高峰。
柏斯維亞在2003年出道,當時效力業餘球會安斯捷迪(SC Enschede),後來轉戰川迪做第三門將。03/04年球季川迪勝威廉二世2-0,是柏斯維亞初次上陣,但此後他一直得不到正選機會。2006年夏季,他轉投荷華高斯(Heracles Almelo),但踢了兩季都只曾出賽一場。苦無上陣時間的柏斯維亞,在2008年被外借至荷乙的前進伊高斯(Go Ahead Eagles)。
2008年,他差不多25歲。在現代足球,等待上位的新星沒可能等到這個年紀。但機會到來之前,除了耐心,亦要沉著表現自己最好的一面。在伊高斯,柏斯維亞踢了兩季正選,他獲得球迷喜愛,回到荷華高斯之後他繼續擔當首席龍門。
2014年,31歲的柏斯維亞更上一層樓,與荷華高斯約滿後轉戰PSV。
在新的舞台,他淪為二號門將——彷彿回到最初起點。在PSV的三個球季(2014-2017年),他的上陣次數是……18次。三季以來柏斯維亞在PSV的預備組也只曾踢過14場比賽,比起一隊的比賽次數(18次)還少。
柏斯維亞最初和一號門將蘇伊(Jeroen Zoet)競爭,首次代表PSV上陣的比賽是2014/15年球季的歐霸首圈外圍賽(對手是白羅斯的FC Shakhtyor Soligorsk)。此後,柏斯維亞只曾在荷甲亮相5次。柏斯維亞多半在荷蘭盃或者歐戰出場,水平最高的一場就是2016/17球季歐聯分組賽,以後備身份入替受傷的Zoet上陣對壘拜仁慕尼黑。柏斯維亞只能活在Zoet的陰影下——16/17球季Zoet在31場比賽僅失23球。
2017年夏天,柏斯維亞快要34歲。他的職業生涯對比起其他門將平平無奇。以他的經驗,他仍然有一席之地,於是他毅然轉投維迪斯(Vitesse)。柏斯維亞在維迪斯亦不是一帆風順:2017/18年球季,他因為一些大意犯錯,被陣中新秀浩雲(Jeroen Houwen)一度搶去正選;在2018/19球季,俄羅斯教頭史律斯基(Leonid Slutsky)寧可起用葡萄牙門將伊度亞度(Eduardo Carval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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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一切,柏斯維亞淡然地說,伊度亞度能賺一席正選,亦是有所付出的。之不過,伊度亞度並不見得能減少維迪斯的失球數字。注重穩守的史律斯基,決定再度起用柏斯維亞。
柏斯維亞以過來人的身分,分享這一段失落正選的經歷:伊度亞度是一個專業的好門將,跟我一樣也不喜歡呆在板凳。外界不能看到的是,他們一直在互相扶持和鼓勵,另一邊廂他在默默為正選機會的到來做好準備——體育競技的殘酷正是如此。時移勢易,柏斯維亞成為隊友的榜樣,並委任為維迪斯的隊長。19/20年球季,他獲維迪斯球迷選為球季最佳球員。
轉眼間來到2021年夏天,柏斯維亞 決定再次挑戰自己,轉往荷甲另一班霸阿積士。
這一次,他淪為三號門將——沒錯,那個他熟悉的起點。人人都以為,以柏斯維亞的年紀,這是他足球事業的黃昏。阿積士長年活躍於歐聯,又是荷蘭最大的球會,以此作為句號應該還不錯。
殊不知柏斯維亞卻在隧道的盡頭,發現機會大門正正悄悄打開,有一線光向他靠近。
阿積士的一號門將奧蘭拿(André Onana),當時正在為誤服禁藥而停賽,停賽令維持到2021年的10月。和柏斯維亞年紀相若的2號門將史迪基倫堡(Maarten Stekelenburg),因為腹股溝傷患缺戰季初賽事。當時主帥坦哈格(Erik Ten Hag),決定起用柏斯維亞踢正選。
2021/22年球季,柏斯維亞為阿積士踢了28場正選,維持20場0失球。在該屆歐聯Ajax對多蒙特的分組賽,他單場三次撲出夏蘭特(Erling Haaland)的射門,最終阿積士贏4-0。柏斯維亞一度因為手指骨折傷了幾個星期,但仍然是Ajax的首選。及至後來坦哈格轉往曼聯,新主帥舒露達(Alfred Schreurer)仍然投以信心一票。
柏斯維亞的奮鬥,獲得雲高爾(Louis Van Gaal)的欣賞。2022年9月,他獲徵召出戰歐洲國家聯賽,以正選門將出戰波蘭、比利時,保持清白之身協助荷蘭晉級四強。
他在荷蘭歷史上第二高齡入選國家隊的球員——第一是保舒卡(Sander Boschker),2019年以39歲之齡入選。施利臣(Jasper Cillessen,效力NEC奈梅亨)、費歷簡(效力弗賴堡)或舒卓潘(Kjell Scherpen,效力維迪斯),都不能取締他的位置。
柏斯維亞未必是雲高爾的首選,但他隨時迎接機會的心態,卻肯定比其他人選來得更穩重。只要抱住這份心態,人生從來總會翻開新的一頁,誰又能料到何時才是黃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