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系統地論《媽媽的神奇小子》|運動公社

作為庸俗的消費者,看電影首重娛樂性。《媽媽的神奇小子》這齣戲沒有悶場,十分可觀。即使其實早知結局大概是怎樣的,也無阻我享受劇情。

以競技運動為主要題材的電影,主角戰勝困難當然是主軸。而無論是劇中還是現實的蘇樺偉,要克服的困難都比一般的運動員更多。身體機能的不健全當然是重點,但也「只」是蘇樺偉及其家人要面對的其中一個難題而已。香港基層面對的資源困乏,也為蘇樺偉的運動事業和家人的生活帶來了嚴峻的挑戰。

我想,電影尤其值得稱許的,是它認真地提出了一些跟傷殘人士相關的難題。傷殘人士是「弱勢社群」之一。健全的人有些會歧視他們,有些就會嘗試施以援手。蘇媽媽對偉仔的支持,確有其動人之處。但導演/編劇沒有將這種關愛演繹得過分溫馨。蘇媽媽代替長子向阿嬌示愛一幕,至為精采。母親以為自己是為兒子籌謀,但其實偉仔需要私隱和自主。誰說「弱勢」就代表沒有主見、甚麼事都要被安排?

「個款衰衰地」的經理人當然是為了自身利益,但他的出現確令蘇家減少財政壓力。在過程中偉仔既反叛又要逆來順受。經濟壓力下,在沒有超越道德底線下,哪會容易分清是非黑白?想專心訓練的主角、覺得拍廣告阻礙了練習的教練,以至是那些投訴主角遲到的拍攝人員,都沒有壞心腸。但現實就是要平民百姓在矛盾、衝突中共同生活。

片中其中一句令人印象最深刻的對白是「同工同酬」。現時體院適用於健全全職運動員和傷殘全職運動員的分級制度並不一致,要認真探討兩者的待遇差距不太容易。但如果你認同傷健運動員應該「同工同酬」,那麼容許傷殘人士時薪低於最低工資水平的「生產能力評估」,又是否應該檢討?(由政府補回差額?直接廢除?)

報載蘇樺偉的前接力隊友、九六年在阿特蘭大奪金的趙國鵬已失業兩年。問題未必是因為他曾經花長時間接受訓練,而是政府和企業到底有沒有公平對待傷健人士求職者的政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