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的籃球員不太多,除了「神奇小子」傑特 (Jason Kidd),另一個就是魯域斯基 (Dirk Notwitzki)。2006年,我在日本旅行曾經和「德國槍」有一面之緣,見面時也很猶豫是否其本人,朋友亦好像不太相信,直到回港查看,才知道當時德國隊真的在日本參加比賽。
那一年,「德佬」打出極優的水準,但最後仍憾敗於同於今日退役的韋迪 (Dywane Wade) 手上。眼見很多傳奇球員如米拿 (Reggie Miller) 和馬龍 (Karl Malone) 拼了一輩子仍難求一冠,心想錯過了此機會,Dirk能否再來一遍。球壇尚有很多好手,要突圍並不易。
2011年,「德佬」打出生涯最佳成績,再次面對韋迪加上大帝和保殊 (Chris Bosh),挑戰總冠軍的難度有增無減。「德佬」卻力挽狂瀾,以優異的表現,助達拉斯贏得首個NBA總冠軍,作為球迷的我,興奮不已。
之後,Dirk打破一個一個的記錄,不過達拉斯的競爭力日退,他未能再次挑戰冠軍的寶座。已經41歲的他,昨日終於宣佈退役,來季將要離開效力了廿一季的達拉斯,感覺有多麼的不捨。
球員的職業生涯短,絕大部分球員都不超過廿二、三載。我們能夠看盡球員的「一生」,見證他們崛起、成長、攀上顛峰、滑落到消逝。他們的喜、他們的悲、他們的榮、他們的辱,好像他們的所有,我們都有幸見證。因此,我們對職業球員,總有份難以言表的親切感。當他們退下來,我們似要告別一種習慣,心情有多麼的不捨得。尤其在你鐘愛的球隊中,有那麼一位One-Club man。
托迪 (Francesco Totti) 引退的比賽,我有看,事實上很久沒有看過意甲了。比賽的結果如何,托迪的表現如何,我不太記得,也不太重要。但我記得「羅馬王子」眼泛淚光,和全場的球迷、球員、職員、所有與足球相關的人告別,場面是多麼的感人。托迪站在場中,繞了好多個圈,望望球場的每個角落、每個人,因他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球迷就只望著托迪,視線不想從他的身上離開,稍一離開,就可能沒有然後。
偉大的球員,不一定是One-Club man。One-Club man,必定是偉大的。偉大可以有很多種的演繹方法。他們不用榮譽來演繹,而是以忠誠去定義偉大。做One-Club man,不容易,在顛峰時如何拒抗各種外界的誘惑,在遲暮時如何不被商業社會的現實摒棄,既要決心,亦要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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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域斯基拒絕了高比拜仁 (Kobe Bryant) 的邀請,也要有幸遇上古班 (Mark Cuban)。托迪無視了皇家馬德里三番四次的接觸,亦必須要羅馬不受巨額轉會費的誘惑。拿鐵斯 (Matthew Le Tissier) 亦拒絕了一些好球隊如熱刺和車路士的合約,選擇留在修咸頓。
拿鐵斯和舒利亞 (Alan Shearer) 出道時間相約,後者改投布力般流浪和紐卡素後一帆風順,得到過英超冠亞軍,踢過歐聯,多次成為英超的神射手,至少仍是英超的入球記錄保持者,且成為國家隊的常客,替英軍攻城拔寨。拿鐵斯呢? 他在英超的成績只是十八、十八、十、十七、十六、十二、十七、十五、十、十一,完全爛得不像話。留給歷史的可能只是首個射入百個英超入球的中場球員、幾乎全中的十二碼記錄和滿滿的一大堆遺憾。
然而,拿鐵斯在小谷球場,對阿仙奴攻入經典絕殺球的一剎那,誰還可以否認他的偉大?
終其一生只屬於一種顏色,極難。當有人能夠從一而終,請不要嘲笑他們不合時宜,這種高尚的情操,放諸任何年代,都仍然應該……
珍而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