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豬頭的誕生：雜憶2002年的El Clasico ｜體嘢報道
編按：一年一度的西班牙國家打吡（El Clasico）又再來臨，今季的國家打吡失去了美斯（Lionel Messi）與基斯坦奴朗拿度（Cristiano Ronald）兩粒巨星，經過11年的洗禮，國家打吡終於失去了一個的重要話題。不過，讓我們時光倒流16年，來看在2002年的一場國家打吡。
《BBC》找來了前巴塞主席加斯柏、現場記者，前巴塞球員，與巴塞球迷回憶一番。
譯：雯B
原文：BBC
葡萄牙一代巨星費高（Luis Figo）——一代巴塞名宿，在2000年，選擇加盟死敵皇家馬德里。兩年後，他終於在魯營球場，再度為皇家馬德里上陣。
這日是2002年11月23日（星期六）。這一場打吡，比數沒太多人會記住。大部分人只記得，當費高處理一個角球時，場邊有一個豬頭，這是來自巴塞隆拿fans的禮物。
不過，這是一個很好的時刻，來回憶這一場難忘的國家打吡。
8:50PM 開賽
這晚，巴塞隆拿雨下得很狂。看台上的球迷都拿起雨傘、穿起雨衣。大雨並沒有淋濕看台上的球迷的熱情，這是他第二次在魯營球場以皇馬球員身份比賽。在2000年10月的國家打吡，他已經受到巴塞球迷上下的好好招呼，之後的比賽他卻因受傷與停賽錯過了。所以這次的國家打吡，更令人期待。
來自巴塞的球迷柏拉絲歌（Anna Blasco）表示自己將不會忘記這次的國家打吡，「這是一個非常難忘的比賽，球場的氣氛與聲音到了沸點，過去魯營球場並沒有試過這樣。費高過去5年的表現臣服了我們，我仿彿愛上了他，所以在他加盟皇馬之時，這是一個明顯的背叛。我知道我們有所行動，但不知道有什麼確切的行動。」
「在開賽的時候，球場的保安由麥克特維治（Marc Vich）負責，他由1956年開始已為球隊服務，可惜他在2016年已經離世，他是一個有禮貌的人。但在開賽前宣讀名單之時，他依舊讀畢所有人的名字，特別的是，他在費高的名字停頓了一頓時間，為的是讓球迷可以集體噓費高的名字，那刻的聲音震耳欲聾。」
而前愛爾蘭國家隊、利物浦與奧沙辛拿射手米高羅賓遜（Michael Robinson），他已經是西班牙國內知名記者。他記起這是首次為當地電視台Canal+建立新的節目《El Dia Despues》，在場邊擺放了不少麥克風，「當費高名字被讀出之時，那刻的噓聲有如一架噴射機起飛。有時在西班牙，足球不只是足球那麼簡單，巴塞隆拿透過加泰的民族意識建築自己的團結性，他們更是將被佛朗哥打壓的心情，在這刻盡情釋放。而費高轉會至皇馬，刺激到每一位巴塞隆拿球迷，這也是我足球生涯多年來首見最哄動的反應。」
而前巴塞隆拿主席加斯柏（Joan Gaspart）也提到，巴塞隆拿的球迷十分祟拜費高，因為他們覺得非常接近這位葡萄牙人。所以他們更不明白為何費高想轉會，這晚改變了巴塞隆拿球迷對費高的態度。
來自美國廣播公司的攝影記者恩拿斯奧基爾（Ignacio Gil）也記起自己在當晚的經歷，「我在熱身的時候，已經聽見巴塞隆拿球迷不斷噓正在熱身的皇馬球員。我身旁的球迷也舉起了一個硬席的卡紙，用來諷刺費高的轉會，雖然每次比賽巴塞球迷都會拋雜物到球場，都會噓球場上的球員，但這是一次非常特別的國家打吡。最大分別的是，當你要拋一個豬頭，你真的要去好好準備。」
9:00PM 開賽
費高在比賽很快就被罰黃牌，魯爾（Raul）為皇馬取得一個角球，費高準備處理這個罰球。附近的球迷向他拋了不少雜物，現場保安不斷維持秩序。費高角球開出，被巴塞隆拿球員成功解圍，皇馬再次取得角球。
前巴塞與荷蘭國家隊右閘列斯加（Michael Reiziger）就這樣回憶道：「這兩支死敵充滿熱情，當我為巴塞上陣，就會背負起這個加泰的命運，當你對戰皇馬之時，就會代表每一個屬於加泰羅尼亞的人去對抗，所以國家打吡才那麼重要。我為巴塞隆拿上陣的五年間，我從未看過有其他人被拋豬頭，當有人由巴塞加盟皇馬，球迷已經傷心，當費高加盟皇馬之時，他們更為傷心。我知道費高會為皇馬處理角球，我跟他半說笑地說，你千萬不要主動處理，因為這處境十分危險。」
攝影記者恩拿斯奧基爾繼續回憶道，「球迷不斷拋下火機、硬幣與膠樽等等的物件，有人直接拋下一個威士忌酒樽，我立即把它拍下，我其實不知道那個豬頭何時出現，因為費高每次斬角球，都會有一堆雜物同時出現。我那時為ABC的封面拍了一張照片：費高被一班防暴警察包圍，他們頭盔可讓他們被雜物擲中。」
球迷柏拉絲歌表示自己當時在看台的中間，「大家可以看見雜物由看台飛到球場上，那個豬頭，我基本上不知道它從那裡出現，直至到保安將那個豬頭拿起帶走，我才知道它的出現。隔天報紙鋪天蓋地都是這支豬頭，去到賽事完結之後我才醒覺，原來大家都如此瘋狂。」
10:01PM 下半場開始
費高下半場繼續為球隊處理角球，球迷繼續向他擲雜物，雜物多到需要讓他去清理，才能好好處理角球，然後噓聲依舊照樣響亮。這裡有10萬個球迷，然後他開角球的位置，更是鄰近巴塞隆拿最熱血的球迷區。球證更試過與巴塞隆拿的正副隊長高古（Philip Cocu）與佩奧爾（Carles Puyol），希望他們可以安撫一眾熱血的球迷。
費高開的角球愈多，球迷就愈為失控，球賽暫停過後，球迷的熱血更為強大，球場上的雜物就愈多。費高在一次角球差點就為皇馬開紀錄，但巴塞隆拿門將保蘭奴（Roberto Bonano）力保不失，更換來多一次角球。但這次角球，繼續由費高與雜物主演，這是球賽的74分鐘。
前巴塞隆拿主席加斯柏就這樣回憶起，他指當時自己真的沒能決定球賽是否繼續進行，「我與皇馬主席佩雷斯（Florentino Perez）談了數句，我想比賽繼續進行。我直接走下去更衣室，與球證談了數句，也讓現場MC安撫現場的球迷，最後使到球場再沒有更多的雜物，只有更多的聲音。我不會說費高的態度十分挑釁，但如果他主動開角球，就有如此的結果，好在他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當我現時與費高見面，只是簡單的說你好與再見，只是最少的接觸。在他效力完巴塞隆拿後，他並沒有向我留下好的印象，我認為球會值得得到更多。」
而右閘列斯加在比賽完結之前都不知道豬頭的存在。當他在更衣室知道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這是我應該做的事，雖然球迷不應該拋雜物，但這是球迷宣泄情緒的方法。費高對巴塞十分重要，所以他離去帶來的影響，是兩倍的受傷。」
而記者米高羅賓遜也發現到在場上的威士忌酒樽與豬頭，「對於我而言，這是巴塞隆拿球迷留給費高的一個訊號：我們恨你，我們不想再見到你，你傷透了我們的心。」
11:00PM 賽事完結
賽後，加斯柏指費高不斷刺激巴塞隆拿球迷，巴塞時任主帥雲高爾（Louis Van Gaal）更指費高應該被紅牌趕出場，皇馬時任主帥迪保斯基（Vincente Del Bosque）就讚賞費高的表現。
而費高在賽後接受訪問之時就透露，「我不知道加斯柏的言論是怎樣，我也對雲高爾的言論感到驚訝，我與他合作的兩年半之間從來沒火花，我也不止一次拯救過他。
球迷柏拉斯高繼續回憶道，「比賽的噪音與氣氛，一眾的噓聲的確影響了費高的表現，我不知道他為何抵抗得住，他的表現十分不錯。對於我的認識而言，那個豬頭並沒有再多的意義，對於我而言，這只是稱他為豬的方法，這是一個不尊重的方法，至少我到現在也未知道是那位球迷那麼有心去使這一切發生。」
球迷不太清楚，但是記者米高羅賓遜就找到拋豬頭的那位球迷，「我們找到那位球迷，這是不太複雜的一件事。他們只是為了告訴他（費高）是豬，指費高傷害了巴塞隆拿上下的球迷。我也認識費高，我訪問之後跟他談過，我表達了巴塞隆拿球迷其實很愛費高，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也只是因為球迷十分愛費高。我不會將話題帶往恨的那邊，我不認同巴塞球迷噓他是因為恨他，只是因為費高是一個『二五仔』，這是一個正常人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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