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性而游,涉險而學:施永青談新世界維港泳|體嘢報道
率性而活,是施永青(中原地產創辦人)的人生真諦。所以,他堅持每年要參加新世界維港泳,在茫茫大海盡性而游。對他來說,比起天地萬物,水更能試出人的耐力,練就人面對風險的能力。他笑言,只要醫生還肯批出健康證明,他會繼續暢游維港。
施永青說,人生在世必須冒險,但有些險是不必犯的,因為「沒有增加你的能力」,毫無意義;但海泳不同,施永青說這可以發掘人的「觀察、判斷及應變能力。」施永青自幼家貧,常到荔枝角一帶的泳棚游泳,從浮水、踢水、「狗仔式」,繼而闖出大海。古人談常師,施永青好自學,從讀書到實踐漸漸習得泳術——這種在風險中自我學習的歷程,與他探求商道不無相通之處。
施永青喜歡融入自然,他坦言更愛大海。「在陸上行走,還要受地心吸力的羈絆;在水裏游,卻有一種自由飛翔的感覺。」暢游大海能使施永青心凝形釋,把工作壓力置於一旁。每逢出外旅遊,他說與其拍照打卡,不如五官體驗自然,所以「見水就游」:到希臘旅行,他眼見酒店對面的古堡,便嘗試游過去,卻發現是一座監獄;在瑞士度假,投進湖中與天鵝暢泳。如是者,施永青對於維多利亞港情有獨鍾。
「當年是抱著一試的心態。平時只可以乘船過海,知道有機會可以游過去便想試。」施永青談到他首次參加維港泳,這已經是1976年的事,當時他只有26、27歲。1976年的維港泳,硬件設施當然比不上今天,亦不設水試,「當時就這樣跳下去,過一陣子才敢抬頭上水面,有好多人在後面跳進海。」他笑言,當年他站在皇后碼頭岸邊預備落之際,旁邊有一位阿叔謂「o靚仔,你咁瘦,因住抽筋啊。」想起當年大海,施永青說:「游了一陣,有米田共在你身前經過。以前的人甚麼都扔到海裏去。」能游到尖沙咀絕非易事,因為水流急。「見到有人沖進西環,有人沖進銅鑼灣。」施永青說,最大的考驗發生在前一年(2016年),海中逆流比較強,游來游去都不能前進,迫使自己不得不放棄。
「游到過去就得啦。」這是施永青今屆的參賽目標。一游四十年,施永青在明年3月便年滿七十,他說自己體能衰退,「唔係游得幾耐」。「七十而從心所欲,不踰矩」,即使家人反對,但是施永青仍然想游下去:「游到醫生唔肯寫紙為止。」施永青說,既然自己是率性而活,不必談甚麼養生之道。「談養生是一種負擔。視死如歸嘛,朝聞道夕死可矣,死是人的必由之路。反正人都是死路一條,養生只是徒勞無功。」
香港人喜歡迴避風險,但不懂得面對風險。對於關心子女、不敢讓對方泳海的家長,施永青有如下寄語:「中國人說『欺山莫欺水』,在水上活動固有危險。但多鍛煉、適應後,危險自然降低。香港這樣靠近水,人卻不懂游泳,真是浪費。」「趁有能力的時候,就要鍛鍊應對危險的能力,訓練體能、意志力。」
「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為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天下間最好的東西莫過於水,從海中悟道,就是最合乎自然的學習過程,這就是冒險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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