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評價近代球星的球會成就,除了看數據看錦標外,連帶有一些「想當然」的假設。一,「當然」是球隊heart and soul帶領球會捧盃無數 (「贏了,陪你君臨天下」);倘若不好彩效力球會實力不足爭標,那樣「當然」對球會忠心耿耿,與球迷情同手足,犧牲獎盃無私奉獻 (「輸了,陪你東山再起」); 還有一點,天王巨星「當然」有份踢歐聯歐冠,一年復一年強強對碰,才算有巨星風範,云云。
很奇怪吧!如果單靠以上框架論斷巴治奧,他似乎挺失敗。 他一生只踢過兩屆歐聯,從沒突破八強。他在歐戰的功績來自三屆歐洲足協盃決賽(90年費倫天拿,93及 95年祖雲達斯 – 只有93年捧盃)。 他贏過兩屆意甲,但不論95年在祖記或96年在AC米蘭,他不是閃亮的核心。更弔詭的是,他效力過北方三雄九年之多,偏偏生不逢時,碰上三隊戰績失色的時代。且看派路:同樣效力過國際米蘭/布雷西亞/AC米蘭/祖雲達斯,但時辰和次序截然不同,結果「捧盃運」也截然不同。
當然獎牌不是一切,就好像托迪和巴迪斯圖達忠勇無敵,從來無人看輕他們贏得不夠多球會錦標。可是巴治奧就連做忠臣也不能如願:他出身小球會維琴察,非池中物,早注定魚不過塘不肥; 費倫天拿付出足足兩年的信任幫助他治癒膝傷,他慢慢以優異表現回報紫百合知遇之恩,但快樂光陰只有三數載,球隊財困見錢開眼,竟然賣了他給宿敵祖雲達斯。他抱著「既來之,則安之」平常心來到斑馬軍團,身披重任,逐步登上事業巔峰,可是當年祖記球迷並不真心擁戴他,先怪他心繫紫百合,然後怪他「唔夠勁」- 意思是帶領不了祖記橫掃意甲歐聯。95年祖記換上莫基教父式管理,眼見煲起了繼承人迪比亞路又剛重奪意甲冠軍,季後下達一個零感情的決定 – 「減薪並退居二線,否則另謀高就」 – 然後,就沒有然後。在米蘭雙雄和在博洛尼亞深得班主歡心 (可能看在商業利益份上?),偏偏得罪教練,落得不歡而散。只有效力布雷西亞遇著知音,效力四年來如魚得水, 無奈已是近黃昏。
萬人迷巴治奧最後成為無腳的雀仔,意甲的浪人,莫非命運作弄人? 他貴為一代金童,沒有效法利維拉、馬甸尼、迪比亞路、托迪成為球會永恆圖騰,頻頻轉會卻沒有像派路、伊巴謙莫域頻頻捧盃,遭遇倒與「坦克車」韋利同病相憐。其實巴治奧與韋利性格南轅北轍,居然齊齊被貶為「過客」,實在令人大惑不解。 眼見巴治奧篤信佛教和韋利酷愛板球的「特點」常常被標榜,不由得嘀咕,是否凡是意大利人公開喜好外國文化就會被視作非我族類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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