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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FA世界盃】軍醫落到場,不應該「做治療」|李慧明

最近世界盃葡萄牙對摩洛哥賽事,摩洛哥球員Nordic Amrabat頭部受傷,懷疑有腦震盪,隊醫在場邊處理狀況時,被攝影師拍到他一巴巴掌摑到球員臉上,再敷冰灑水。事後國際足協書面譴責,對隊醫處理方式表示震驚。

早前,曾經醫生朋友在擔任國際比賽總醫務長時,也遇到讓他震驚的事情。

有運動員在比賽期間被器材刮到受傷流血。裁判示意暫停,要求駐場醫護增援。第一震驚的是,比賽進行期間,駐場急救員不在醫療站,義工找了良久,才發現他在後巷抽煙。根據賽事規則,運動員需要駐場醫護同意才正式開始醫療暫停,沒有駐場醫護,不能正式開始叫停,運動員的傷口正繼續流血。

事情驚動醫生朋友。他趕到現場,急救員才施施然走到場邊,也懶得找方法褪掉自己身上剛抽完煙的焦油味。裁判要求急救員拿來包紮用品,但急救員回到醫療站拿回來的就只有冷凍噴劑。

總醫務長必須為海外特聘,因為沒有當地執照,他沒法直接為運動員檢查和療傷。以傷口狀況來看,其實將傷口包紮好,比賽就可以繼續,但急救員堅持要將運動員帶到醫療室進行治療,也堅持要求繙譯支援要求詢問痛症指數(VAS)。

醫生朋友火光了,幾近用英文數盡急救員的祖宗十八代。但最「吹脹」的,是醫生朋友怎樣罵,急救員就是半句英語都聽不懂。事情擾攘了一陣子,運動員的傷口才在現場包紮好再繼續比賽。

比賽結果可能不重要,但你覺得運動員當時的心理狀態會受到甚麼影響?

做運動賽事的醫療支援常跌進的誤區,是以為大會聘他們是要為運動員「做治療」。其實,比賽聘急救員,應該只是確保運動員的生命沒受到威脅下,賽事可以順利進行。所以,醫護的專業,是以醫學角度提供資訊予主辦單位和裁判決定運動員適合繼續比賽還是要狠狠地將殘酷的現實告訴運動員再把他拖回更衣室。運動員為勝負,焦頭爛額在所不計,所以前利物浦隊醫Peter Brukner 告訴我們,就算自己多想我隊嚐勝,也不要讓心態主宰在邊線上應有的冷靜和客觀。

國際足協早就因應球賽進行期間懷疑腦震盪的篩查制訂臨床指引,亦多次舉辦持續進修課程,提醒隊醫遇上懷疑腦震盪個案的即時處理方法、恢復訓練所需的臨床條件和時序。糟糕的並不是隊醫不懂,而是全球現場和電視觀眾知道隊醫在裝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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