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加在阿仙奴的22年歷史將告落幕。與此同時,英式manager的傳統亦成為歷史。雲加為英式manager注入新的內容,是值得英超球迷銘記在心的。
身為一個異國人,雲加最初來到英倫時並不獲傳媒和球圈中人看好,而且他們對雲加所知甚少。《London Standard》曾拿他的姓氏開玩笑:英國人不曉得應該跟從法語口音唸‘Ar-senn Won-jair’,抑或跟從德語口音唸成‘Ar-sehn Ven-ger’。至於後來和雲加亦敵亦友的費格遜,以輕蔑的語言評論他取代列奧治,可見當時的雲加不受尊重:
He (Wenger) has no experience of English football. He’s come from Japan(!) and now he’s into English football and he is now telling everybody in England how to organise their football. I think he should keep his mouth shut. Firmly shut.
考慮到時代背景 — — 96年英超20隊裏只有兩個外籍教頭,一個是雲加另一個是古烈治,他們所受到的質疑,遠比哥迪奧拿登陸英超時更大。雲加能帶領阿仙奴打破曼聯的壟斷,是推動英超對外開放的進步力量。僅此一項,足以教他成為劃時代的人物。 有反雲論者指雲加當初的成功,不過是承繼前朝格拉咸的遺產(例如老人防線)。但是,由4–2–3–1傳控體系,到球員的飲食控制、訓練方法,無不是雲加的「足球遺產」(真諷刺,摩連奴此番論述,套用在雲加身上反倒是更合適)。無論你是迷雲抑或是反雲,都應該承認,他曾經有份定義英超和阿仙奴。
雲加是不一樣的英式manager。英超的競爭壓力比任何聯賽還要大得多,而且近代多少英式manager未能善終,雲加和費格遜已成恐龍。論成功軌跡,曼聯在英超早期創立霸業之後,以電視轉播建立堅實的海外球迷基礎;至於阿仙奴,無論在商業開發抑或是資本投入,都不如曼聯和車路士、曼城等新舊力量。阿仙奴能堅守big 6的經濟底蘊,是酋長球場的吸金力量,以及高貝利公寓的銷售收入,這一切決策皆有雲加的份。即便在錦標爭逐上落後對手,但在雲加麾下的阿仙奴,能夠捱過球場搬遷的艱難時刻,由一家小型作坊晉身為營運基礎躋身歐陸前十的大球會。如果說,英超big6在經濟力量上拋離其他球會的格局已經形成,當日一手把阿仙奴推上臺階的人正是雲加。雲加贏得的錦標未必比卜比笠臣、白賴仁哥洛夫多,但他在推動球會發展這一環的貢獻,眾多英式manager皆難望項背。
早一陣子,Facebook專頁IC四格以諸葛亮類比雲加,筆者倒覺得他的形象恰似正史(不是《三國演義》)裏的諸葛亮。「治戎為長,奇謀為短,理民之干,優於將略」,陳壽這句對諸葛亮的評價,正好落在雲加身上,亦體現傳統manager默默耕耘的努力。入吾室者,但有清風;對吾飲者,惟當明月。費格遜、雲加兩老惺惺相惜,除了是因為雙方的競爭,更因為二人各自帶領球隊在英超全球化的滾滾洪流裏開創時代。能與二老共飲者,又有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