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Wing@運動公社
早幾天見到露禾娜（Jana Novotná；1968-2017）的死訊，難免非常意外。雖然報道指她已跟癌症纏鬥多時，但之前一直沒有讀過相關消息。雖然不是她的球迷，但很快即想起兩個因為露禾娜而學到的英文：Third Time Lucky和Choke。
露禾娜是1998年的溫布頓女單冠軍。她之前曾兩次殺入決賽但都敗陣。在1997年決賽被軒芝絲反勝後，頒獎的根德公爵夫人對第二次屈居亞軍的露禾娜說「I am sure it will be third time lucky」。果然，翌年當露禾娜再進決賽時，她成功拿下錦標。
露禾娜之所以要third time lucky，主因是她在1993年決賽那可怕的choke。當年她和嘉芙戰至第三盤時，露禾娜曾以4比1領先。她當時更在自己的發球局有40-30的領先優勢。但她在這個極度接近勝利的時刻卻發球雙錯誤，之後再連敗五局，以4比6輸掉決勝盤。賽後她在根德公爵夫人面前飲泣的場面，成為了溫布頓的經典鏡頭。近日西方媒體回顧露禾娜的生平時，這場賽事必定被提及。
但較少人提到的是1995年的法國公開賽一役。那是女單的第三圈比賽，露禾娜的對手是當時的美國新秀魯賓（Chanda Rubin）。先輸一盤6比7的露禾娜在次盤以6比4取勝。到決勝盤，露禾娜先連取五局。到第六局，露禾娜先取三分，即是有三個match points在身。之後，離奇的事發生了：露禾娜連失三分。後來露禾娜再得過六個match points，但全都浪費掉。我到今天仍然記得，魯賓曾經忍不住在拯救一個match point下笑了出來。但那不是因為令比賽延續而喜悅的笑容，而是難以相信露禾娜屢屢在關鍵時刻下自己打失，為自己的好運感恩的歡顏。最後露禾娜浪費了九個match points後已6比8輸掉決勝盤出局。
二十多年後的今天，我仍然未見過一次及得上露禾娜當天的choke。
有些運動員，我們在遠距離欣賞崇拜；有些運動員，我們則因為他們的經歷與我們自身的類似，所以就算不是我們的偶像，但觀眾會對他們有一種親切感。露禾娜就是後者。我們都有過被迫面對自己的弱點、尷尬得無地置容的時候。露禾娜作為頂級運動員，卻要將那一刻在全球網球迷面前暴露出來。幸好她沒有因此崩潰、沒有因為那兩次超級可怕的挫折放棄自己擅長的東西。
Third time lucky、苦盡甘來未必是我們每個人可經歷的。但挺過低潮、克服心魔，卻是我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精神。這是我們在為露禾娜走得太早而歎息時應記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