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不少球迷都曾玩過FM這個經典足球遊戲,也肯定聽過FM不能和現實球壇相提並論的論調。筆者幾天前接觸到一篇有趣的訪問,一位英格蘭的球圈中人分享他愛玩FM,後來受聘於FM,繼而投身球壇,是很有趣的分享,故在此譯成中文跟大家分享。(欲覽原文請按此)
Matt Neil 15歲時開始為FM作資料搜集,他的才華後來得到普利茅夫 (Plymouth Argyle) 賞識,現任該英乙球會一隊的首席分析師。Matt 現時的主要職責是提供己隊球員表現分析的數據,以及敵軍的賽前報告,還有發掘值得引入的收購。以下是他的故事….
八年前,我在FM網頁上看到 (編按:業餘球會,現於英格蘭第六級別聯賽作賽) 聘請Truro City 的researcher的廣告。那時我會每季入場觀看Truro五、六場比賽,因為火車票價是三鎊,而比賽門票則僅需六鎊。我本已對Truro的部份球員有一定認識,因為他們曾效力普利茅夫,所以我覺得不妨一試,反正這個職位已丟空兩年。
結果我受聘了。效力Truro約六個月後,有一天我看到普利茅夫的researcher出現了空缺。我向FM發了個電郵自薦,並附上了內含各球員的歷史背景資料和數據等的excel表。我相信我能滿足他們的要求,因為我看了普利茅夫比賽多年,而且FM對我在Truro的工作感到滿意,再加上我持有普利茅夫的季票。結果仍未滿16歲的我,順利晉升為普利茅夫的researcher,於是當時我將本應用作溫書準備會考的時間,全花在FM之上。
我一直愛玩FM。我在遊戲中最大的成就,是擔任赫德士菲爾德領隊 (Huddersfield) 時,球隊的新球場用上我的名字命名。當我在Steam統計中,看到自己過去五年的玩家時數,老實說也有點為自己擔心…. 我每年約花600-700小時在FM上。玩FM的時間過得特別快,玩家根本不會注意到時光飛逝。不過我從未擔任普利茅夫領隊,因為當我成為他們的researcher後,我實在知道得太多了:我對於每一位球員的每一項數據都瞭如指掌,包括所有隱藏的球員屬性及傾向,這令遊戲變得太容易。
我現在是普利茅夫的分析師。我們剛簽下了門將Marc McCallum。部份FM玩家應該對他有點印象,他年青時在登地聯是一位潛質極高的球員,我每次執教都總會將他收歸旗下。這個夏天他來到普利茅夫試腳,他踏進大門的一刻,可說是我一生中感覺最奇異的時刻 – 此前我從與他素未謀面,只在電腦遊戲中見過他的樣子,但我立刻就知道此人就是Marc McCallum。
第二天,我在一場季前熱身賽前與他交談。很快我們便聊到FM。原來他最近執教的球會正是普利茅夫,並將球隊帶上英超,然後簽下了自己。我問他上任後第一步先做甚麼,他說他把整個教練團都辭退了。我當然立即追問:「那你把我也辭退了嗎?」他果然將我也一併辭退。以這樣的方式與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展開對話,還真是奇怪。
我是第二個未滿16歲便為FM擔任team researcher的人。一般來說,他們多喜用二十多歲的人,因為他們掌握的知識和資料都會多一點。不過當我受聘之時,我已連續四季持有普利茅夫季票,而且每兩星期我也會觀看青年隊的比賽。那時我在u-18看過的球員包括現在瑞典聯賽效力的Lloyd Saxton、現效力白禮頓的Christian Walton、現隸屬利物浦青年軍的Lloyd Jones、現於修咸頓一隊邊緣的Sam Gallagher,以及現效力狼隊的Joe Mason (下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當時認為他們的潛質頗高,而現在他們也過得不錯。當我剛開始擔當researcher時,Joe Mason在遊戲中還是一位平凡的業餘聯賽球員,因此我立刻大大提升他的成長極限,而幾年後,他就在聯賽杯決賽代表卡迪夫城上陣大戰利物浦,並射入了該場比賽的首個入球。
當我在現實中觀察球員時,我不會以FM中的數據來判斷他們的能力。即使某人在傳球的rating有17,我也不會立即覺得他有出色的傳球能力,因為這可能是來自看了幾場的觀感而已。有關身體質素的能力值,的確可以從一兩場賽事中估算出來,但較抽象或內在的特性,例如集中力,便需要較長時間的觀察。有些球員面對較強的對手時或會偶而失去集中力,有時則在整場比賽未受考驗。這一點在球員的工作效率上也一樣,有些球員會不顧一切地亂跑,但有些則會分析甚麼時候才應該進行迫搶。我現在能看到很多以前不曾留意的技術細節。
我在正式為普利茅夫工作前,曾在一家叫Green Taverners的機構當義工,那時普利茅夫的財務正處於被監管的狀態 (entered administration)。每場比賽前,都會有一個球迷同樂日,入場費為五鎊,而所有收入都轉交到未被支薪的球會員工手上。我們的存在,基本上就會為了救助拿不到薪水的員工,而運作半年後,我們的籌款活動能為每位員工每週帶來約一百鎊。這看起來只是小數目,但對於完全沒有收入的人來說,實際意義也很重大。
我每星期有四、五天在球會裡打轉,有時幫球衣管理員忙,有時幫忙貴賓招待的準備工夫等等,因而對球員和員工有深厚的認識。前領隊Carl Fletcher (下圖) 是一位沒有架子的人。一天,我跟球會秘書說我注意到一位在業餘組別南賽區 (業餘聯賽第二級別) 的年青球員入球率奇高,可能是上佳的收購。這位秘書將我的話傳達給Fletch,再回覆我,請我整理有關這位球員的數據和比賽片段再向Fletch匯報。
於是我用了數天,製作了一片有關該球員的DVD,再去找Fletch。Fletch深感滿意,並告訴我球會的分析師將於季末離隊,問我會否有興趣了解一下分析師的職責。往後幾場比賽,我成了看台山頂區的一份子,然後賽後Fletch會問我有甚麼觀察所得。
作客莫里甘比 (Morecambe) 賽後,Fletch要我提供每位球員的比賽片段。現在這對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不過想當年,我卻要重溫整場比賽,同時將每位球員和每件事發生的時間記錄下來,最後為每位球員製作一段15分鐘長的表現總結。那年我19歲,在「試用」一個月後,Fletch便正式把我聘用。我的家人和朋友當然為我感到很高興,不過其實他們都不大清楚我的工作內容,始終這種職業並不為人熟悉。
當我和Fletch首次見面時,我提過擔任FM researcher的經驗,這一點對於我獲得聘用有正面幫助。他知道我過去四年一直花時間在球員的數據和資訊上,意味着我已有一定渠道去評估球員質素。他想我和球隊的首席球探緊密合作,確保我們對敵方有充份了解,以及可以為有意收購的目標進行全面而準確的分析。該球探那時也只是21歲,所以我們其實都只是新手。
考慮到我們的年紀,有些人或許對我們的工作能力存疑,不過我們在頭六個月對足球的認識確實提升了不少。Fletch在我加入六個月後便離隊了,令我真正體驗到球壇的殘酷,也反思自己有沒有地方做得不好。每位領隊的風格大不相同。Fletch想知道每位球員的每一項特點和細節,但新領隊John Sheridan卻將重點放在死球戰術上,同時只需要個別敵方球員的一點資料,風格上可說比較old-school。這也令我有所得著,因為我上任之時,一直以為這個職位的工作範疇和內容是頗固定的,原來卻不然。因此我要稍微退後一步,並了解到足球世界之大,而不同的人對比賽也有不同見解。在Sheridan麾下,我雖然沒有以前那麼活躍,但這段時間對我領略在球圈的環境裡工作卻有莫大裨益。
今季首輪賽事後,我已看了六場比賽,包括己隊的比賽。我不明白為何爸媽不能理解何以我沒有拍拖,他們可能不太清楚我花多少時間利用電腦工作。週六揭幕戰對盧頓 (Luton) 後,我外出晚飯,吃飯的時候,收到約25個其他分析師的Whatsapp短訊,那時已經是晚上十點,由此可見足球世界永遠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我仍然有玩FM。不過我幾乎兩個月沒有玩過了,因為我愚蠢地離開了歐聯冠軍阿積士,轉而執教曼城,但大家都知道,執教曼城其實是很悶的事,因為你會有太多的金錢。
新一年的遊戲已進入最後research階段,所以已經準備工夫已做得差不多,當然仍要進行不少測試。我嘗試不讓大家知道我仍負責為普利茅夫球員設定rating,因為我不知道他們會怎樣想。不時有人會跟我說,我認為他的這項數值應該調高或調低。有一次,有位隊醫來到我跟前,因為有人將他在遊戲中的數值展現在他眼前,他問我,為何他的物理治療數值只有10,而我不知道要怎樣回答才好。
去季作客哈特普爾的賽前,我和幾位球員在球員巴士上玩FM,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一趟非常漫長的旅程。我們都用了般尼開局,目標當然就是升班,我和Louis Rooney (普利茅夫前鋒) 最後在聯賽勝出,有幾位球員在聖誕前夕便被辭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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