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冕球王Johan Cruyff 的戰術關聯——1988年冠軍人才篇｜寸咀足球組
從球王變成冠軍領隊，再蛻變為足球教父，Johan Cruyff 不斷證明自己對足球的堅持足以成就大業；上回《無冕球王Johan Cruyff 的戰術關聯——承先，同行篇》為各位拋磚引玉，只是寸咀哥嫌自己寫得有點急，最近增補了原文，介紹提拔Cruyff 的Vic Buckingham 與他執掌巴塞隆拿時期的左右手Tonny Bruins Slot，讓讀者更了解「無冕球王」與球圈人物的關係，歡迎各位再讀。足球畢竟是人與人之間的互動，故事發展與人物關係密不可分；假如你只在意足球橫飛的一刻，那足球與你的關係不可能大有進展，因為你根本忽視足球引起的多向交流，任你個人球技或智慧再了得，也不能彌補無形的疏離，更遑論足球能令你平步青雲了！談到平步青雲，荷蘭足球精英遇上Cruyff 確實是出路遇貴人；以1988年荷蘭勇奪歐洲國家盃的冠軍陣容為例，逾半數均與Cruyff 有一定淵源，踢而優則踢後亦不乏發展機會。這批本土門徒又有否讓師父失望？下一梯隊的荷蘭足球精英又能否讓Cruyff 放心？
論球員時代的表現，van ‘t Schip 肯定及不上「三劍俠」或「重炮王」Koeman ；論Cruyff 門徒的得寵程度，他敢認第二，也沒有人敢認第二。Cruyff 回流阿積士時，van ‘t Schip 剛升上一隊；到「無冕球王」成為阿積士主帥時，他成為備受倚重的一員，憑上佳表現入選荷蘭國家隊，並成為1988年歐洲國家盃奪標功臣。van ‘t Schip 退役時正值Cruyff 在巴塞隆拿黯然退位，及後得到對方鼓勵，於2000年由阿積士助教做起，更是Cruyff 日後疑於阿積士造王所佈下的先頭部隊。曾執教川迪的van ‘t Schip 於2002年返回阿積士，出任二隊教練團成員；到van Basten 加入教練團後，兩人更建立合作關係，成為van Basten 主政荷蘭國家隊四年與阿積士一年時的副領隊。
隨著van Basten 敗走阿積士，van ‘t Schip 短暫成為球隊看守領隊，季後走馬上位接管墨爾本雄心（墨爾本城前身）領隊職務，為這支澳職聯球隊奠下發展基礎。2012年4月，Cruyff 成為墨超哥達拿查拉的技術顧問，並向該隊推薦任命van ‘t Schip，可能他的執教成績不足以穩住師父的新業務，上任七個月被裁。今日的van ‘t Schip 贏得曼城大股東City Football Group 信任，重掌墨爾本城帥位，但他執教以來從未捧盃，行軍佈陣不時惹來批抨，若不及早捧盃，實難言帥位安穩。
上回提到Cruyff 回流阿積士後遇上新星van Basten 的挑戰，成為阿積士日後棄用「無冕球王」的伏線；然而，Cruyff 認同這位殿堂級射手實力超群，可惜他受傷患折磨被迫提早退役，否則有條件譜寫Cruyff 夢寐以求的荷蘭足球盛事。退役後van Basten 沒有正式跟Cruyff 拜師，只是幾經各界游說，到2003年才加入阿積士二隊教練團。2004年歐洲國家盃決賽週，再次執教荷蘭的「小將軍」Dick Advocaat 未竟全功，在輿論壓力下請辭，當了一年教練的van Basten 獲任命為新任領隊，Cruyff 愛徒van ‘t Schip 成為副領隊，「無冕球王」又一次露出造王手影。
寸咀哥在《踢得好，教得差（中）》提過van Basten 對荷蘭國家隊實施鐵腕政策，但大家還記者哪些主將被放棄嗎？他們包括1990年代阿積士「黃金一代」Patrick Kluivert、Edgar Davids 與Clarence Seedorf。van Basten 另有兩個爭議性舉動，一是未有重召Cruyff 另一愛徒Bergkamp，多少影響了他跟「無冕球王」的關係；二是一度棄用在曼聯與皇家馬德里均表現出色的Ruud van Nistelrooy，多少影響荷蘭在大賽的爭勝本錢。van Basten 選擇不跟荷蘭足協確有「先見之明」，但他接手阿積士後竟保不住歐聯參賽資格，可算犯下「死罪」；若Cruyff 未有放棄支持此子的話，阿積士亦未必如此決絕，然而van ‘t Schip 在van Basten 敗走後尚可留任當看守領隊，那多半是Cruyff 力保的結果吧！van Basten 及後希倫芬與阿爾克馬爾的成績不過不失，又宣稱自己受不住領隊的壓力寧任副手，可是他在2015年接受現任荷蘭國家隊領隊Blind 的邀請，跟van Nistelrooy 同任國家隊副領隊，究竟是什麼葫藍賣什麼藥？2015年9月，van Basten 在報章專欄抨擊Cruyff 操控阿積士青訓系統卻未見成效，惹來「無冕球王」強烈駁斥。寸咀哥難以斷言van Basten 與Cruyff 已經決裂，但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應該錯不了哪裏。
作為純正阿積士青訓出品，Cruyff 非常看重Rijkaard，但這位跟德國名將Rudi Völler 「不吐不快」的「飛劍之王」可能更信服一手提拔他的Leo Beenhakker。前文《無冕球王Johan Cruyff 的戰術關聯——承先，同行篇》已交待了Beenhakker 的厲害，然而Rijkaard 轉型為中場硬漢正是Cruyff 的主意，就算當日Rijkaard 因受不住Cruyff 憤而離隊，「無冕球王」的提攜之恩不容抹殺。Rijkaard 選擇回流阿積士退役，成為1990年代阿積士「黃金一代」尊重的師兄，這說明為何Guus Hiddink 為備戰1998年世界盃決賽週，特意邀請他、Johan Neeskens 與Koeman 加入教練團。Cruyff 對這支世界盃大軍的表現推崇備至，加上Hiddink 因功敗垂成請辭，遂發揮其影響力把Rijkaard 捧上國家隊領隊寶座。Rijkaard 是全能足球大師Rinus Michels 的忠實信徒，但他自知經驗不足，因此力邀Neeskens 留任輔拔，並憑藉恩師Cruyff 的關係請來另一前輩Ruud Krol 助陣，到2000年歐洲國家盃決賽週時忽然令荷蘭重拾正軌，偏偏荷蘭再次於四強互射十二碼飲恨，Rijkaard 在賽後二話不說請辭，空缺由Louis van Gaal 接任。
2001年，Rijkaard 出山執教鹿特丹斯巴達一季但成績欠佳，不過更離奇的事於2003年發生。上回提到留在巴塞隆拿生活的Cruyff 不滿前主席Josep Lluís Núñez 對他過橋抽板，於是改投在野主席候選人Joan Laporta 的陣營；隨著Laporta 在董事選舉出奇制勝擊敗Núñez 嫡系實力榮升主席，Cruyff 又一次發揮造王本色，建議Laporta 以Rijkaard 代替季中接替van Gaal 的Radomir Antić；更神奇的是，該隊成功截劫阿積士的新帥人選Henk ten Cate 作為Rijkaard 副手，Cruyff 的本事可真不少。儘管Rijkaard 在巴塞隆拿開局欠佳，不過Laporta 為平息支持者而重金收購Ronaldinho 成為Rijkaard 全能足球的核心，令巴塞隆拿兩奪聯賽冠軍兼勇奪2006年歐聯錦標，總算吐氣揚眉。可是，ten Cate 終於在2006年夏天接掌阿積士，Rijkaard 再請Neeskens 擔任自己的副手，殊不知往後兩季巴塞隆拿「四大皆空」，Laporta 決定裁走Rijkaard，並由Cruyff 另一愛徒Pep Guardiola 接任。Cruyff 曾為Rijkaard 求情嗎？寸咀哥不知道，但Guardiola 上位可延續「無冕球王」在巴塞隆拿的影響力。一年後，Rijkaard 與Neeskens 聯袂到加拉塔沙雷重振事業，但兩人無法為土超四大惡人之首收復聯賽失地，結果不足年半被裁；到Rijkaard 於2011年單獨接掌沙特阿拉伯後，這支西亞雄獅的表現竟然更像西亞病獅，最終執教不足兩年被提前解約，從此宣佈不再執教。
不少人認為Gullit 是最接近Cruyff 的荷蘭足球天才，寸咀哥對此一直存疑；不過，Cruyff 以報復心態改投飛燕諾一季，令初露頭角的Gullit 獲益良多。由於Gullit 與Rijkaard 份屬世交，Cruyff 堪稱跟這對蘇里南裔移民之後識於微時，但「無冕球王」始終相信野性難馴的Gullit 在球技上不及Rijkaard，這說明為何「三劍俠」僅在荷蘭國家隊與AC米蘭出現。Gullit 號稱飛燕諾忠實支持者，但他在職業生涯的傷患問題跟暗戰對手van Basten 不遑多讓，加上他未有為蘇里南裔球員樹立良好榜樣，令荷蘭支持者又愛又恨。前文《踢得好，教得差（上）》已簡介Gullit 當領隊有何不濟，但Cruyff 從發揚荷蘭足球的角度看透這位天才的不足，對他敬而遠之，其實值得一讚，起碼整個荷甲僅得飛燕諾不聽「無冕球王」的暗示曾經冒險起用Gullit ；假如Gullit 跟Rijkaard 與van Basten 看齊能執掌荷蘭國家隊，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提到Cruyff 擔任阿積士領隊時的最佳收購，你未必想起留有小鬍子的防守中場Wouters，然而這位猛將於1986年夏天從烏德勒支轉投阿積士後可謂揚名立萬，更是荷蘭勇奪1988年歐洲國家盃的主要功臣之一，Cruyff 果然眼光真雪亮。Wouters 歷來效力四支球隊均最少贏得一項錦標，是如假包換的冠軍球員，1996年於PSV 燕豪芬退役後旋即回到母會烏德勒支展開執教生涯，1997年夏天加入阿積士教練團負責青訓，翌季接替丹麥名帥Morten Olsen 出掌一隊，在任最大成就是成功衛冕荷蘭盃冠軍。Wouters 執教阿積士兩季，正值Cruyff 在巴塞隆拿下台後靜極思動的時期，然而「無冕球王」讓自己的得力助手Slot 重返阿積士輔拔，確有造王之嫌；值得留意的是，Wouters 離開阿積士後一直是非常搶手的副領隊人選，在Advocaat 以至Alex McLeish 領導格拉斯哥流浪的輝煌時期一直是得力助手，到2006年應Koeman 邀請加入PSV 燕豪芬後，Wouters 又先後協助「重炮王」與Sef Vergoossen 共兩奪荷甲冠軍，就算他與Cruyff 的關聯漸減，其冠軍履歷足以令不少班主佩服。今日的Wouters 轉戰飛燕諾，協助昔日於格拉斯哥流浪合作的Giovanni van Bronckhorst，更成功捧走今屆荷蘭盃；儘管Wouters 已公開表示無意再當主帥，但當副帥可以闖出一片天，何樂而不為？
球員時代的「重炮王」Koeman 與「三劍俠」平分春色；領隊時代的「重炮王」以個人努力證明踢而優則教必須擲地有聲，可說是Cruyff 本土門徒中最有志氣、甚至最令人安慰的一位。Koeman 不單是足球史上入球率最強的後衛，亦是一貫現實的爭勝者；他覺得由Cruyff 接替Aad de Mos 執教的阿積士未必在荷甲封王（事後證實推斷正確），冒著被球迷唾棄之險轉投PSV 燕豪芬，最終跟Hiddink 合作無間成就荷甲三連霸；到Cruyff 成為巴塞隆拿主帥，Koeman 認為時機成熟便投桃報李，成為該隊於1990年代初霸業的重臣；到Koeman 打算退休，他選擇飛燕諾為球員生涯最後一站，確立自己於荷蘭球壇的威信。環顧曾與當代荷蘭六大名帥（Michels、Beenhakker、Cruyff、Hiddink、van Gaal 與Advocaat）合作的荷蘭國腳，Koeman 最能實踐自己的野心，不過Cruyff 曾經嘗試影響他的領隊生涯。
1998年世界盃決賽週，荷蘭領隊Hiddink 因功敗垂成請辭，教練團成員Rijkaard 獲Cruyff「保薦」接任，教練團成員的Koeman 有何感受？Koeman 選擇到巴塞隆拿擔任van Gaal 副手是明智之舉，就算兩人在巴塞隆拿一直暗戰（只有像José Mourinho 般骨格精奇者才能擺平兩人），他們的戰術仍然與時並進，甚至互相影響，所以Koeman 執教維迪斯以有限資源令球隊處於聯賽上游，絕非僥倖。Koeman 接替Wouters 執掌阿積士後，同獲戰術分析大師Slot 輔助，到2002年更邀得Krol 加盟教練團，令球隊收復荷甲失地，而昔日阿積士青訓出品Roy、van ‘t Schip 與van Basten 亦陸續加入教訓團隊，可見Cruyff 信任Koeman 坐陣有助他的造王大計；可是，阿積士董事局在2004年任命van Gaal 為技術總監，Koeman 不滿對方有越權之嫌，暗戰再度升溫，最終兩敗俱傷離隊。此後，Koeman 先後執教賓菲加、PSV 燕豪芬、華倫西亞與阿爾克馬爾，Slot 一直從旁協助，甚至Wouters 也曾加入PSV 燕豪芬助拳，Cruyff 的影響力仍在；到Koeman 於2009年被阿爾克馬爾裁撤後退隱，Slot 於2010年重返阿積士主管球探事宜，然後Koeman 在2011年夏天接受飛燕諾邀請掌帥，所創下的不僅是以球員及領隊身份先後效力荷甲三大班霸，而是他可以籌組沒有Cruyff 影響力的教練團隊，因此Koeman 屬意由出身飛燕諾的van Bronckhorst 擔任副領隊；正如「重炮王」的胞兄Erwin Koeman 退役後一直自行發展執教生涯，甚至當過匈牙利國家隊領隊，如今竟協助胞弟管理修咸頓，難道純粹是兄弟同心嗎？
前文《歸化交叉點——蘇里南人篇》提及荷蘭的1988年歐洲國家盃參賽陣容中只有三位非白人球員，其中Gullit 與Rijkaard 是主力，另一位就是當屆未有上陣的Winter，那麼時任領隊Michels 為何起用他？在Cruyff 主政阿積士時，Winter 是極少數從二隊提拔的非白人球員之一（另一位是《歸化交叉點——蘇里南人篇》也提及的門將Stanley Menzo），亦是Cruyff 提拔的新星中最早成為大國腳的一員，肯定不是「無冕球王」向Michels 美言幾句就可以成真。Cruyff 一直視Winter 成為下一位Rijkaard，這在阿積士體系上成立，但他的職業生涯發展路向更像另一師兄Wouters。退役後Winter 決定踢而優則教，於2005年返回阿積士，先後執掌青年軍與二隊，歷經Blind、ten Cate、Adrie Koster、van Basten 與van ‘t Schip 擔任看守領隊的時代；由於Winter 專注為青訓作出貢獻，可算深得Cruyff 歡心，若非他接受國際米蘭前隊友Jürgen Klinsmann 的推薦執教美職聯多倫多，此子很可能是Cruyff 下一位造王對象。Winter 總算為多倫多實現加拿大錦標賽四連霸與殺入美冠盃四強，但他正是球隊急功近利的犧牲品；今日的Winter 是荷蘭19歲以下國家隊領隊，若能扭轉荷蘭近年在青年組的劣績，很可能成為下一位荷蘭國家隊領隊熱門人選。
寸咀哥反覆提出Cruyff 意圖成為阿積士與巴塞隆拿教練系統造王，究竟是一場誤會，還是更多人看不通背後的政治？Kluivert、Davids、Seedorf、van Nistelrooy 等曾在荷蘭國家隊打入冷宮，退役後不約而回執起教鞭，但他們在國家隊的遭遇跟Cruyff 有何關係？留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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